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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0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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睨著君默,樊少明斂起了笑容,低沈地問著:“大哥肯幫我這一次嗎?”

這次輪到君默笑了,他也是向後靠著沙發的椅背,俊逸的臉孔上那抹笑意透著算計,“少明,你要是能給大哥一個無條件幫你的理由,大哥便幫你。”

樊少明垂眸看著自己的手,把玩起自己的手指來,他的手指很修長,掌心厚實,皮膚也白皙光滑,應該是他經常用護手霜的緣故吧。對於保養,樊少明也是很看重的。

“大哥想提什麽要求,說吧,我可以聽聽。”求人還能這麽拽的人並不多,樊少明卻是那不多的其中之一。

他那神情,那口吻,就像在施舍時間給君默提要求似的。明明是君默讓他說理由,他反過來讓君默先說。

君默也不在意他的態度,兄弟倆雖說有手足情,其實見了面也喜歡暗中較勁,這是他們兄弟的相處方式。君默忽然朝辦公室外面叫了一聲:“清清,我的咖啡好了嗎?”

隔著厚厚的墻,厚厚的門,樂清清能聽見?

樂清清未必能聽見,不過時間上也差不多了,所以在君默的叫聲落地後,樂清清便捧著一杯經她親手煮好的咖啡敲門而入。

樊少明隨意地瞟向了樂清清,記起君默說過樂清清的眼神和蘇曉月相似,他又多看了兩眼,或許是他心裏烙入的人是蘇曉月吧,他覺得樂清清的眼神與蘇曉月的不一樣。蘇曉月的看似清澈實則上還夾著狡黠及算計,而樂清清的純粹清澈見底,不夾著一絲雜質。

樂清清身材高佻,比起只有一米六的蘇曉月來說要高些,再者她穿著高跟鞋,蘇曉月貌似不穿高跟鞋,便顯得越發的嬌小。樂清清貌美如花,皮膚白如雪,又唇紅齒白的,絕對是個大美人。蘇曉月呢,無數次被樊少明說她“就這樣的”,不提也罷。

“總裁,你要的咖啡。”

樂清清捧著咖啡走到君默的面前,溫聲說了一句,便把那杯咖啡擺到了君默的面前。然後說一句:“總裁要是沒有其他事情,我就出去工作了。”

君默嗯了一聲,示意她可以出去了。

樂清清轉身就想走,樊少明叫住了她,“樂秘書,也給我來一杯咖啡。”

君默立即剜向了他,眼神淩厲,口吻卻淡冷:“在你面前便有一杯咖啡,你還能喝多少杯。清清,你去做事吧。”

樂清清看向樊少明,溫笑著:“樊總稍等片刻,我再給樊總煮杯咖啡。”

樊少明嗯了一聲,“你家總裁心疼你,怕你幫我煮咖啡會累著,就免了吧。”隨即他又問著樂清清:“我帶來的那個女人還在外頭嗎?”

樂清清點頭,“蘇小姐還在外面等著。”

樊少明不說話了,樂清清放輕了腳步,悄然走出辦公室。

等到她一走,君默就說了弟弟一句:“沒事折騰清清做甚。”明明他的面前就擺著一杯咖啡,瞧著還沒有喝兩口呢,又讓樂清清再煮一杯來,當樂清清是賣咖啡的?不用做事了?

“大哥,你還是說說你的條件吧。”樊少明覺得君默對樂清清挺好的,或許是長期相處的原因吧,君默察覺不到自己對樂清清的好,而樂清清又是那種不會肖想上司的正經女人。

君默端起咖啡悠閑地喝了一口,又看了看左手腕上的表,“少明,你浪費我十分鐘的時間了,你說怎麽補償我?君氏集團是別人擠破腦袋都想進來的地方,工資高,福利好,升職的空間很大,當然了競爭也很激烈。我這裏面的職員,哪怕是最低層的,都是非常優秀的。”

睨兩眼不說話的樊少明,君默繼續說道:“他們上班時兢兢業業,除了公事之外一般都不會往外跑,你說要是讓我允許蘇老師把君氏集團當成菜市場,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?其他職員心裏怎麽想?先例一開,後面的就會跟著來,我是不允許我的員工上班像逛菜市場似的。這筆損失,少明,你總得賠償我。你也別說大哥小心眼,親兄弟也得算明帳,這可是影響君氏集團的事情,要是我處理不好,回家後無法向奶奶和爸爸交代。”

上次樊少明請求他擠出半天的時間陪著蘇曉月回英才學校辭職,答應與他好好地談談兩家集團合作之事。後來蘇曉月自己走了,不需要他的相陪,樊少明立即反臉不認人。

不過就算樊少明不反臉,也談不成合作的,樊少明狡猾得很呢,沒有直接說合作,而是說會考慮考慮。

這一次樊少明再次求到君默的面前了,君默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。

真是感謝蘇曉月,她的存在改變絕對能改變兩家集團如同陌生人一般的關系。

樊少明又把玩自己的手指,把他左手腕的腕表拿下來,又戴上去,再拿下來,又戴上去,反反覆覆的,玩得還挺起勁的。

“我也浪費了不少的時間,不知道誰能賠給我。”

君默似笑非笑,“你那是自願,你自己賠給你自己吧。”

為了蘇曉月,他這個弟弟可真夠盡心盡力的,就是不知道蘇曉月的魅力在哪裏?想起蘇曉月那張溫溫和和,說話總是會帶上幾份笑容,讓人倍感親切的臉,君默的心弦還是忍不住軟了軟。

他敢說,蘇曉月便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小妹妹,就是不知道她當年能從百萬名車的車尾箱裏爬出來,現在為什麽淪落至此?這二十年來,她出了什麽事?

君默很想知道這些,可是他問過樊少明,樊少明拒絕告訴他。原因是樊少明便是因為好奇而中了蘇曉月的毒,不想再讓他君默因為好奇再被卷進去。

“三陽需要改革整頓一次,能從我這裏賺去的錢如同一大塊肥肉,不少人都盯上了。看在你是我大哥的份上,我就分點豬皮給大哥啃啃吧。”樊少明也狠,並不願意與君氏集團恢覆到以前的那種息息相關的合作,而是只肯讓君氏集團在他身上挖一點點的金子,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給君默一點豬皮啃啃,豬肉還要吊著來臘,以備將來之需。

“大哥可以安排你們的金牌銷售去與我們的人交談交談,不過我先明說了,公事公辦,君氏集團要是無法做出我三陽需要的產品,休怪我不客氣。”

樊少明為了蘇曉月,算是違背了母訓,但又不甘心就此讓君氏集團得逞,兩家集團想建立生意往來,還不知道有多少暗戰在其中呢。

一會兒他還得給母親大人打個電話,希望母親大人不會責怪他感情用事吧。

不過他的母親大人就是心急地把他推銷出去,要是知道他為了蘇曉月終是松了口,讓君氏趁機來吃肉,母親大人只會開心吧。

想到這一層樊少明又是郁悶至極,不用去猜測也知道母親會笑咧了嘴。而母親的笑就是在打他的臉,打得啪啪作響。那麽多的名門閨秀安排給他,他瞧不上,還說什麽能讓他心動的女人在娘胎裏未生出來,結果話還沒有落地呢,他的心就動了。

冷不防想起自己那寶貝兒子曾經給他送上的一千萬個同情心,樊少明苦笑起來。

從未碰過愛情,那是他視為蛇蠍,視為毒藥的東西。他以為自己的自制力非常好,以為自己的眼光獨特,不會成為愛情的俘虜。現在他才知道,愛情是很難說得清的,你以為自己能掌控,到最後才發現不是你掌控了愛情,而是愛情掌控了你。

動心,很簡單,也很容易。

“走正常程序?”君默黑眸閃爍著,就知道三陽集團這塊肉油太多,不能獨吞,否則不被咽死,也會油膩至死。

樊少明睨著他,冷聲應著:“難不成你想讓我給你大開後門?真對不起,我三陽集團只有前門,沒有後門。你要是嫌正常程序麻煩,或者是對你們公司沒有信心,你可以放棄。每天都想約見我的各大公司銷售代表多了去。”

“君氏集團要是沒有信心,誰能有?好吧,走正常程序就正常程序,免得你回家難以向樊姨交代。”君默知道父親當年的欺騙給樊離的傷害極大,樊離不同於他的母親,可以和血和淚往肚裏吞。樊離是屬於女強人,她一生中都好強,也自視甚高。卻想不到最後反倒被曾經要好的合作夥伴欺騙了,騙的不是金錢,而是感情。

一個被無數人崇拜讚賞的女強人,一個憑著自己的實力一路過關斬將,成為a市風雲人物的女人,忽然間成了別人婚姻的第三者,接踵而來的辱罵,指責,各種輿?論就能把她淹沒,再加上她當時年紀不小了,與君沐宸在一起後還懷著了身孕,未婚生子的她更被別人指責她是個心機婊,為了算計君家的財產,所以替君沐宸生育了樊少明。

君默年紀漸長,對於樊離當年承受過的,雖不說同情但也不會再指責,畢竟樊離也是受害者。相對於他的母親,他的母親除了感情受傷之外,得到的是所有人的支持及同情,而樊離除了承受感情創傷之外,還要面對鋪天蓋地而來的指責。

也是因為這樣三陽集團才會和君氏集團撇清了關系,不允許三陽集團與君氏有半點的業務往來。

如果不是生了樊少明這個兒子,樊離與君氏絕對是老死不相往來。

溫玉蓉還能等到君沐宸的回歸,後來更是生了君熙這個女兒。而樊離卻因為君沐宸的傷害,一生不再嫁,唯一的精神寄托便是兒子樊少明。

“我想……我媽不會怪我的吧。”

樊少明低聲說道,話裏有著濃烈的歉意。明知道與君氏合作就是重揭母親的傷口,他這個不孝兒子卻還要去揭母親的傷口。

君默抿了抿唇,片刻後才低沈地說了一句:“時間能讓人淡忘一切,樊姨不會怪你的。”

樊少明不再說話。

君默則是默默地端起了他的咖啡,默默地喝著。

有些事情真的能讓時間沖淡它嗎?

他們都不是樊離,不敢保證時間就帶走了樊離曾經承受過的痛楚。

她不願意與君家再來往,偏偏生了樊少明這個兒子,老太太舍不得孫子遺落在外,非要樊少明認祖歸宗。樊離再怨再恨也明白樊少明終是君家的骨血,她不能剝奪樊少明能享受到的父愛,只能讓兒子認祖歸宗。

她給兒子享受父愛的同時,就等於把自己逼到了絕路上,此生都無法做到真正的與君家撇清關系。

君沐宸雖然也不再提起樊離,其實他的心裏對樊離還是充滿了疼惜及歉意。

怪只怪他的心貪了點兒,既與溫玉蓉情深意重,又愛上了強勢中夾著柔情的樊離,結果傷了兩個女人,還讓小兒子一生都背負著私生子之名。

於樊少明,君沐宸最為憐惜。

只是父子倆見了面,樊少明總是疏離淡冷,君沐宸知道兒子心裏有怨,亦為無奈。

他的風流債便要他的兒子背負一生。

“蘇老師想學習哪一方面的?”

君默喝光了咖啡後,把杯子輕輕地放回在茶幾上,轉移了話題,不願意與樊少明重提父母輩的恩怨情恨。

“一個總裁該學習的,她都想學習。”

蘇曉月是蘇家的後代,一旦她覆仇成功,便是白氏集團的最高掌舵者,需要學習的自然是管理之道,賺錢之道,生意人的手腕。

君默微挑一下劍眉,想問什麽,終是什麽都不問。

又沈默了幾分鐘後,他才說道:“我讓她跟著清清吧,允許她各大部門游走,當然了公司秘密是不允許她知道的,只讓她學習以及熟悉一個大集團的運作。薪水方面你自己掏腰包吧,畢竟是你讓她來學習的,學費不我收取你的,沒道理還要我付錢的,對吧?”

說樊少明奸商不肯吃虧,君默何償肯吃虧?

“能進君氏集團學習的人,也只有蘇老師,除了她之外,下不為例。”答應讓蘇曉月進君氏集團,不僅僅是給了樊少明面子,還因為君默記著與蘇曉月的那一晚之誼。

雖說樊少明不說蘇曉月的故事,他也沒有調查,他卻能猜到幾分。

“謝謝。”

樊少明由衷地道謝,謝謝君默給蘇曉月安排了一個很合適的位置,給了蘇曉月游走整個君氏集團的自由權利。這樣蘇曉月便能學到很多她想學習的東西。“她的工資我會每個月打到你們公司的帳面上,再由你們打給她,我不想讓她知道是我給的錢,免得她覺得欠我的人情越來越多。”

“少明,你真的變了。”

君默禁不住感嘆一句。

“蘇老師教的不僅僅是明宇,還有你,你的成績更顯著,比明宇進步多了。”

被調侃的樊少明也不生氣,更不掩飾,“老師嘛,要是不讓她有點成就感,她會自信心受阻,那便是我的罪過了。”

說著樊少明站了起來,事情都安排好了,他也要回公司。花費了這兩個小時來為蘇曉月的學習鋪路,他得加倍努力,才能把今天需要處理的事情忙完。今天晚上怕是無法早早回家了……

“我走了,不用送。”

樊少明從君默的身邊走過,丟給君默淡淡冷冷的一句話,君默嗤笑一下,自戀的家夥,誰說要送他了?

“曉月,我留下了。”走到門口的時候,樊少明又扭頭對君默說了一句,“從現在開始她是你君氏的員工。”

“行。”

君默應了一聲。

樊少明拉開門出去了。

蘇曉月在樂清清的工作桌子旁邊坐著,樂清清在工作的同時還會偶爾和她說幾句話,不至於完全冷落到她。

見到樊少明出來了,蘇曉月站了起來,眼鏡下的眸子灼灼地望著樊少明。

樊少明走過來,深深地看她一眼後,低沈地說道:“你的事情我辦妥了,至於另外一件事,還是晚上回家再說吧。”他又看向站起來要送他的樂清清,難得用著請求的口吻對一個秘書說道:“樂秘書,她就拜托你了,她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,還請你指點一二。”

樂清清連忙應著:“樊總言重了。”

“曉月,樂秘書雖然只是一名秘書,其實是我大哥的好幫手,你跟著她能學到不少的東西。你上班吧,我先回公司了,有什麽困難可以給我電話,對了,你還沒有把你的新號碼給我。”樊少明一邊囑咐著蘇曉月,一邊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了蘇曉月,示意蘇曉月在他的手機裏添上她的號碼。

把自己的號碼添到他的聯系人名單上,蘇曉月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後,只說了一句話:“大恩不言謝。”

樊少明走了。

等到樊少明走後,君默才讓樂清清帶上蘇曉月進他的辦公室,安排蘇曉月以後跟著樂清清一起做事,還特意吩咐樂清清給公司所有人群發郵件,言明蘇曉月的特殊身份兼特殊的自由。

“清清,你先出去吧。”

吩咐完樂清清後,君默讓她先出去,留下了蘇曉月。

“蘇老師,請坐。”君默請一直站著的蘇曉月在他辦公桌前坐下,蘇曉月謝過他,在黑色椅子上坐了下來。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後,蘇曉月擡眸望向君默,君默也正用著黑沈沈深不見底的眼神看著她,兩個人四目相對,彼此間都想通過眼神尋找一下,對方有沒有記起自己的痕跡。

無奈,一個什麽都不願意流露,一個又太深,誰也找不到蛛絲馬跡。

蘇曉月本來的計劃就是接近了君默後,再把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,請求君默幫她。現在因為樊少明的強勢插入,她的計劃全盤皆亂。

樊少明為她做了這麽多,就算她對君默的好感還是那麽的深,她都選擇了不與君默相認,除非君默自己發現了。

而君默猜到了眼前這個女子便是讓自己二十年來都忘不掉的小妹妹,也是選擇了沈默,因為樊少明對蘇曉月的在乎。

樊少明安排蘇曉月到君氏集團,他的內心肯定是不願意的,但他還是做了。做了後,他就會每天都泡在醋缸裏。

能讓弟弟如此付出的女子,哪怕是自己二十年都沒有忘掉的小妹妹,君默也只能維持原狀。

誰叫他是大哥!

“君總有什麽吩咐?”蘇曉月先開口問著。

君默臉上的淡漠依舊,聽了蘇曉月的問話,他低沈地開口:“三陽集團與君氏集團本來是老死不相往來的。但少明為了讓你進君氏集團,答應了與君氏集團重建生意往來。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苦衷,有什麽目的,但我知道要進君氏集團肯定是你想要的。”

君默只說到這裏便不再說下去。

樊少明不會讓蘇曉月知道他付出了多少,君默卻不忍弟弟的付出默默無聞。

蘇曉月對樊少明的情愫遠遠不及樊少明對她的情愫那般明顯。

君默不允許弟弟付出了那麽多後,最後什麽都得不到。

虧本的生意,誰都不想做。

蘇曉月的臉上不可避免地閃過了詫異,內心又被君默的這些話砸出了陣陣的漣漪。

“君總,我一定不會辜負樊總的付出。”她會加倍努力學習,提升自己,更不能讓樊少明的付出付之東流。

“好,請你要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,少明雖然冷了些許,但他的心還是熱的。他這個人對待某些事情也會特別的固執,你讓他碰了那些事情,就要一事到底。”算是隱晦地提醒蘇曉月,不要對樊少明有二心,如果她覺得自己無法給予樊少明的未來,就請她識趣地離開樊少明,不要讓樊少明陷得更深。

蘇曉月抿了抿唇,“我知道。”

“只是……有些事情,我不相信。”白振宏帶給她的陰影,她此生難忘。

君默蹙了蹙眉,定定地審視著她,良久,他苦笑一下:“老天爺真是夠好的了。”樊少明也是個不相信愛情的人,心動愛上的女人竟然也是不相信愛情的。

這麽說,樊少明的愛情之路,走起來不會一帆風順?

他在付出,他在行動,也代表不了他就能安安心心地享受愛情帶來的快樂。

蘇曉月不說話。

“白小姐,我們總裁在見客,不方便見你,你請回吧。”辦公室外面傳來了樂清清客氣的阻攔聲音。

蘇曉月聽到樂清清的那聲“白小姐”,眼鏡下的美眸立即掠過了一抹怨恨,一閃而逝,卻讓君默捕捉到了,他蹙著的眉蹙得更緊了。看來這個女人的故事很豐富,怪不得能把樊少明釣進了深坑裏,自此不願意再爬出來。

被樂清清攔下來的白桐,倒是不敢強行闖進總裁辦公室,君默本來就不樂意見到她,如果她不懂禮數地強行闖進辦公室打擾了君默的工作,君默肯定更加的不想理她。

“君默在見誰?”

樂清清回應著:“那是我們的公事,不方便告訴白小姐,還請白小姐見諒。”

聞言,白桐狠狠地瞪了樂清清一眼,隨即質問著:“我要多久才能見到君默?”

“對不起,白小姐,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。”樂清清說的也是事實,總裁與人談話的時候,她哪知道要談多長時間?

白桐又瞪了樂清清一眼,便在一旁等著,但又忍不住問著樂清清:“君默見的是男人還是女人?”

“女人。”

樂清清倒是回答了,她用眼神示意另一名秘書看住白桐,不要讓白桐隨隨便便地就闖進總裁辦公室去,她則禮貌性地給白桐倒水。

在樂清清扭頭轉身想走開的時候,辦公室的門開了,蘇曉月從裏面走出來。守在門口的白桐一見到從君默辦公室裏走出來的人竟然是蘇曉月,一張臉立即陰冷下來,冷冷地質問著蘇曉月:“你怎麽在這裏?”

蘇曉月反問一句:“我怎麽不能在這裏?”

“你來找君默?”

蘇曉月撇她一眼,“與你有關嗎?”

“你!”白桐氣得真想立即掐死蘇曉月。從知道蘇曉月擺脫了父親的監視之後,並且整得大哥出了車禍,現在還在醫院裏住著院呢,她就想整死蘇曉月,既讓他們一家人安心,又能替大哥報仇。

只是蘇曉月從英才學校辭職了,她有好幾天沒有見到蘇曉月了。

本來就對蘇曉月有著恨意的她,現在又看到蘇曉月從君默的辦公室裏走出來,再生嫉恨之意,新仇加舊恨,讓白桐瞪著蘇曉月的眼神可以把蘇曉月瞪成黃蜂窩。

“你要是敢接近君默,後果自負!”白桐不想讓樂清清他們知道自己與蘇曉月的關系,惡狠狠地丟下了一句警告,讓樂清清他們以為她是因為君默才會這樣警告蘇曉月,然後敲門進入君默的辦公室,不願意在君氏集團裏與蘇曉月開戰,免得再毀自己的形象。

蘇曉月在心裏冷哼:你們白家越是不想我接近君默,接近樊少明,我便越是接近他們!

“蘇小姐,你與白小姐是認識的?”樂清清等到白桐進去了,便問了一句。

蘇曉月壓住心裏對白家的怨恨,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,解釋著:“我是樊總兒子的老師,曾經跟著樊總去過綠水山莊,見過白小姐一面。你叫清清吧,我叫曉月,以後咱們就互叫名字吧。”這樣更親切一些,也能結交成為朋友。

樂清清也笑了笑,“好,她叫舒燕。”她介紹著另外一名秘書給蘇曉月認識,三個女孩子便這樣相識了。樂清清還告訴蘇曉月:“白桐小姐癡戀我們總裁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,她是青雲山莊的大小姐,家世地位倒也配得上我們總裁,不過總裁對白桐小姐並不來電,白桐小姐總是以他的未婚妻自居,對總裁糾纏不休,每天至少會來君氏集團一次,曉月,以後你遇著白小姐的時候,盡量不要讓她看到你和君總在一起說話或者工作,免得她把你當成情敵。”

她自己被總裁利用,當了幾年的擋箭牌,私底下不知道承受了白桐多少的白眼及警告,有一次白桐在公司外面攔住她,差點就撕了她,幸好君總不知道因為何事折了回來才救了她一命,那一次君總警告了白桐,如果她樂清清有半點閃失,唯白桐是問。

這樣她才能活到現在。

蘇曉月是第一次來君氏,樂清清卻發現了君默與蘇曉月似是有著舊識之情,再加上樊少明對蘇曉月的關心那般的明顯,樂清清不想蘇曉月無端地成為白桐的攻擊對象。

“清清,謝謝你的提醒,我會小心的了。”

樂清清笑笑,拉起了蘇曉月的手,說道:“我先帶你到各大部門走一走吧,讓你熟悉一下。”

蘇曉月感激不盡。

總裁辦公室裏,白桐正在對君默進行旁敲側擊,想知道蘇曉月來找君默做什麽。君默只顧埋頭處理文件,連看一眼白桐都沒有,更不要說回答白桐的問題了。

白桐說得唇幹舌燥的,君默都不說話,讓她又氣又恨又無奈。

她到底哪裏不行?都追了這麽多年,君默都不動心。

人家說水滴石穿會有時,她這水都滴了幾年,君默這塊石頭上連水的痕跡都還看不到,何時才會穿石?

“君默。”

白桐柔聲叫著。

君默像是沒有聽見似的,右手卻去按下了連接秘書臺那裏的內線電話,傳來的是舒燕甜美的聲音,他低沈地問一句:“清清呢,讓她進來,我有事要找她。”

舒燕還沒有答話,白桐就連忙撲上前去按住了話筒,並且把電話掛了,然後氣恨又無奈地對君默說道:“君默,你忙吧,我走了。”不要再叫那個樂清清進來,她知道他是利用樂清清擋住她,可她還是不樂意看到他和樂清清一起。

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,白桐帶著氣恨,無奈地轉身離去。

出去看才發現樂清清根本就不在外面,連蘇曉月都不見了蹤影。

她氣恨地質問舒燕,樂清清去哪裏了?

舒燕答著:“清清姐在工作,她工作的事情我想不必要向白小姐稟報。”真當她自己是總裁未婚妻了?總裁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呢。還想管起清清姐來,門兒都沒有!

可見白桐在君氏集團是不受歡迎的,她要不是青雲山莊的大小姐,怕是連君氏集團都進不來。

白桐被氣得銀牙暗咬,冷冷地丟下一句:“總有一天,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!”

說著,她一甩那頭波浪式的秀發,踩著高跟鞋,扭著俏臀,悻悻而去。

……

回到三陽集團的樊少明,人剛坐下就先給母親打電話。

樊離接到他的電話時有點意外,問著:“少明,你主動給媽打電話是不是想通了,你想相親嗎?媽幫你安排。”

樊少明的臉頓時就抽了起來。

母親清晨才算計了他和蘇曉月,現在還要調侃他。

真沒見過有人的母親像他的一樣,讓兒子無奈至極。

“媽,三陽集團和君氏集團會重新成為生意上的合作夥伴。”

樊少明沒有拐彎抹角,直接把自己打電話給母親要說的話說了出來。

樊離在電話那端立即沈默。

樊少明的心一抽,語氣放柔,歉意地道著歉:“媽,對不起,兒子讓你難過了。”

樊離還是沈默著。

母親的沈默讓樊少明的歉意更深,“媽,你要是生氣,就罵我吧。”

“你能給媽一個理由嗎?”樊離總算說話了,聲音也冷了幾分。

這次輪到樊少明沈默了。

樊離也不追問,靜靜地握著手機等著兒子給她一個理由。

數分鐘後樊少明低沈地說道:“為了曉月。”

“為了蘇老師?”樊離想到過很多原因,就是沒想到兒子是為了蘇曉月。

“媽,曉月的身世很離奇,以後我會告訴你的。她背負著母仇,在遇到我之前,都處於極其惡劣的環境中,現在才稍微好轉些。她需要學習,所以我把她安排進了君氏集團,付出的代價便是兩家集團再度合作。”樊少明簡短地解釋著。

樊離的語氣和緩些了,“你大可以安排她進咱們的公司。跟著你,還怕學不到東西嗎?”

樊少明苦笑,“我倒是想呀,可她選擇了君氏,她兒時與君默有過一面之緣,君默曾經陪伴過她,算是舊識。她說我護短,跟著我學不到東西。”

“呵呵,她倒是看透了你。”

樊離有了笑意。

既然是為了她未來的兒媳婦鋪路,那她可以不計較兒子的不孝,擅自與君氏重建合作關系。

“少明,家裏沒有缸的。”樊離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。

聰明的樊總聽出母親話裏的深意,他苦笑著:“媽,你不可憐你兒子,你還在調侃,還在幸災樂禍,這樣真的好嗎?”

母親的意思是家裏沒有缸可以盛裝他的醋,讓他自備大缸裝醋,免得醋太多溢出來淹了人,而不是腌制酸菜。

樊離又呵呵地笑:“你那是活該。誰叫你自討苦吃。”

“她要選擇君氏。”樊少明酸酸地說道。

才從君氏回來,想到她今天一整天都會在君氏,時刻能見到君默,他就想趕緊去買個大缸來盛裝他的醋。

“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呀。少明,媽恭喜你,終於知道什麽叫做情了。哈哈哈!”樊離不客氣地放聲大笑,“加油哈,下次別讓媽出手了哈,今天清晨真是委屈明宇了。”

樊少明綠臉,卻不自覺地舔舔唇。

清晨那意外的一吻,他未嘗到滋味……

“好了,公司已經全權交給你打理了,你認為怎麽做對公司有好處,你就怎麽做吧。媽說了不再過問公司的事,媽只想過問你的婚事。你先忙吧,媽要去做美容了。”說著,樊離主動掛了電話。

望著傳來了斷線忙音的手機,樊少明感激地對著手機說了一句:“媽,謝謝你!”

謝謝老天爺給了他一個很開明的母親。

……

市中心醫院。

走進某間高級病房裏,白桐就氣呼呼地把自己的名包往病床上一扔,隨即在床沿上坐下,讓正在翻閱著財經報紙的白楓好笑地問著:“誰又惹我妹妹生氣了?”

“哥,都是你的錯!”

白桐嘟著紅唇抱怨著胞兄。

要不是大哥安排蘇曉月進了英才學校,蘇曉月就不會成為樊明宇的班主任,更不會通過樊明宇樊識了樊少明和君默。現在蘇曉月不僅自由了,父親已經撤銷了對她的監視,蘇曉月竟然還出現在君氏集團裏,分明就是沖著她的君默去的。

君默對蘇曉月的態度就比對她好,要是……

僅是想著,白桐就一肚子的酸氣,滿腹的怨恨。

合上了手上的那張財經報紙,白楓把報紙往床頭櫃上一放,疼愛地攬住白桐的肩膀,笑著安撫妹妹:“好了,是哥的錯,可你得讓哥知道哥錯在哪裏了呀?能把你氣成這樣的,除了君默,還有誰?”

白桐氣呼呼地抱怨:“是蘇曉月,你老是護著她,幫著她,就算你說你這樣做是為了討好爸爸,給爸爸臺階下,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,卻讓你的親妹妹我陷入了感情危機。我剛才是去了君氏集團,你知道我在那裏見到誰了嗎?”

“不會是曉月吧?”白楓眼睛一閃,試探地問著妹妹。

白桐氣恨地說道:“就是這個賤人!她去找君默,我去到的時候,她剛從君默的辦公室裏出來。哥,她知道我們家不如君家,也知道爸對君家有著忌憚,君默又是君氏集團的當家總裁,在綠水山莊幾乎也是他說了算,蘇曉月就是想借助君默的關系打擊報覆我們。她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,就她那副醜陋的模樣,也敢打君默的主意,她當君默的眼睛是瞎的嗎?”

君默放著她這樣的大美女都不動心呢,蘇曉月憑什麽去肖想君默?

白楓擰了擰眉,蘇曉月不是接近了樊少明嗎?又去接近君默?

難道她最終的目標是君默,樊少明不過是她的階梯?

這樣想著,白楓真想立即去找蘇曉月。

她越來越放肆,越來越大膽了。

樊少明她都拿捏不了,還敢去碰君默。

白楓更氣恨的是,她接觸的都是比他優秀的美男子。白楓心裏生出的酸意因為他與蘇曉月那層沒有公開的關系而受阻,半點都不能流露出來。

如果不是那層關系,就算是用強的,他都會把蘇曉月占為己有,他想了那麽多年的女人,怎麽能讓她去接近別的男人?

白楓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。

“桐桐,你想多了吧,君默不是好色之人。”白楓這樣安撫妹妹,也等於是在安慰自己。蘇曉月不會成功的,絕對不會成功的,君默可不是那麽容易親近的人。

白桐倒追君默都幾年了呢,半點進展都沒有。

他的父母帶著禮物登門拜訪,親自向君家提出了聯姻,君家都拒絕了,就憑蘇曉月更別想進君家大門。君家怎麽說都是名門望族,又是首富,門檻高著呢。現在的蘇曉月連爬都爬不過君家的門檻,更不要說一跨而過了。

“可是君默對那賤人的態度比對我要好。見到我的時候,君默總是冷冷的,一句話都不說,好像和我說話了,他就會毒發身亡似的。見到蘇曉月,卻溫和有禮,上次在綠水山莊我都要被氣死了。”白桐最記恨的便是蘇曉月故意挨她一巴掌,又故意大叫引來了君家人的側目,然後她努力維持了幾年的好形象就這樣崩潰了。

好形象想建立起來很難,但毀掉好形象,只需要一巴掌。

“那也不是說君默就會對她有感情的,君默是故意氣你的。想讓你知難而退,桐桐,君默他不愛你,你心裏也很清楚,何必非他不嫁呢?”白楓總算就妹妹的感情說了一句勸。

白桐不再嘟著嘴,有點感傷地說道:“哥,我也知道君默不愛我,可我就是認定了他,從第一眼看到他開始,我就愛上了他。這麽多年了,我對他的感情更深,我放不下,不管他愛不愛我,我都要繼續追求下去,就算將來他真的娶了別人,也阻止不了我對他的愛。”

她一懂愛情,便愛上了君默,那份癡戀已經與她的生命連成一體,只要她活著,她就不會放下對君默的愛。

“放眼a市優秀的男兒比比皆是,你呀,何必如此的執著。君默的婚姻又不是他的父母親人可以左右的,否則我們兩家早就聯姻了。”白楓心疼妹妹的愛情不會有結果,同時又想到自己與蘇曉月,如果說妹妹的愛情不會有結果,那自己的感情更是連想都不能想。

橫旦在他和蘇曉月之間的是兄妹關系。

除非他和蘇曉月不是親兄妹……

腦裏驀然想起了母親不經意的一句話,“你以為蘇曉月真是你的妹妹嗎?”

白楓的心跳倏地加速。

再聯想到母親提醒他要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,預防將來白氏集團不是交給他,他有資本可以搶回白氏集團的繼承之位。

白楓的心跳更快。

但他現在最想做的是一件事,找個機會弄到父親的血,或者蘇曉月的血,發囊也可以,偷偷做一次dna鑒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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